青锋烙影,女鬼剑H的幽冥启示录

(第一章:锈剑鸣霜) 扬州城外七十里的乱葬岗总在子夜泛起幽蓝磷火,当枯枝上的夜枭第三声嘶鸣时,守墓人老张头见过那把剑,青钢剑脊上蜿蜒着血槽铸成的符咒,霜刃划开浓雾时会抖落暗红铁锈,像极了当年镇南王府抄斩时,囚车辙痕里干涸的朱砂血。
"那不是人间该有的剑术。"在城隍庙支摊的算命瞎子用枯指掐着铜钱卦,灰白瞳仁倒映着香案上跳动的烛火,戌时三刻的梆子声里,他向我展示掌纹中暗藏的剑痕——二十年前某个雪夜,他替人测字时误触天机,女鬼的剑尖堪堪停在他咽喉三寸,剑柄上镌刻的"H"形徽记烙进瞳孔。
(第二章:骨铃惊梦) 永和二十三年的端阳暴雨夜,巡盐御史之女苏怀袖躺在沉香木棺椁里苏醒,腐坏的丝帛裹着胸前贯穿伤,三寸长的青铜镇魂钉在她腕骨间嗡嗡震颤,她记得最后的光景是翡翠屏风后寒光乍现,父亲的头颅滚落时溅在《雪溪图》上的血珠,像极了母亲妆奁里散落的南洋珊瑚珠。
而今她的魂灵被禁锢在这柄噬魂剑中,剑阁第七代传人以血饲剑的禁忌终究应验,每当月华漫过剑身暗纹,她便能化出虚像,青丝间垂落的鎏金梅簪刺破夜幕,绣着缠枝莲纹的广袖掠过之处,仇人的魂魄便成了剑鞘上的又一粒血晶。
(第三章:噬渊录) 钦天监秘档丙戌字第七卷记载,噬魂剑需以七种命格之血淬炼:戌时溺毙的童女、自焚的新嫁娘、凌迟的叛将...当剑主斩杀第七类"弑亲者"时,剑脊会浮现血咒铭文,而女鬼剑H真正的秘密,在于剑锷处暗藏的机括——旋开凤首雕饰,可见内壁铭刻着波斯咒文与《墨经》残篇,昭示着机关术与巫蛊的结合。
最诡谲的是她的剑招,看似承袭巴山夜雨剑的连绵之势,却在第七式"孤鸿掠影"时陡然生变,金陵第一快剑谢无涯与之对决时,亲眼见她的左袖破碎后露出森森白骨,腕间缠绕的不是筋脉而是浸过尸油的玄铁链,链尾缀着的青铜铃铛摇响时,方圆十里的野狗都会发出哭嚎。
(第四章:锁魂录) 天启四年的中元节,云游方士玄尘子在荒宅布下八门金锁阵,朱砂绳结成的北斗阵眼中,女鬼剑H的虚影逐渐凝实,褪去煞气的她竟显出未嫁时的模样,月白襦裙上银线绣的流云纹泛着冷光,只是发间别着的不是珠花,而是半截折断的箭簇。
"他们用我的生辰八字作阵眼,将怨气炼成兵刃。"她抚摸着剑身裂缝,那里嵌着半片鎏金锁片,依稀可见"苏氏怀袖"的阴刻,原来镇南王谋逆案是场精心策划的献祭,十二名阴年阴月生的官家女子被铸成鬼剑,H正是第七柄也是唯一觉醒的剑灵。
(第五章:离魂引) 嘉隆初年的雪夜,从西域归来的机关师携着半卷《考工记》残本,在剑阁遗址地下密室发现了青铜浇铸的剑模,七芒星阵图的凹槽里凝结着黑紫色血垢,墙面上用赭石描绘的献祭仪式中,主祭者手持的正是刻着"H"符文的短刃。
当代剑阁主人抚摸着密室暗格里褪色的婚书,终于明白祖训中"以情铸剑"的真意,苏怀袖的未婚夫陆文昭,那个本该在花朝节迎娶她的探花郎,竟是亲手将她送上祭坛的执剑者,剑成那日,他在她逐渐冰冷的唇间印下血吻,从此失踪于南海雾瘴。
(第六章:涅盘书) 当我跟随当代镇魂人穿过九曲黄泉道,在忘川彼岸看到真正的女鬼剑H时,三千青丝已化作流火,玄铁重剑插在曼珠沙华丛中,她将最后半片魂魄注入我的笔锋,宣纸上便洇出这样的故事:每杀死一个背负罪孽的灵魂,剑身裂痕就愈合一寸,而当第七道裂缝消失时,朝霞正穿透她半透明的指尖。
子时的梆子又响了,我在碑林间拾到半块染血的玉珏,背面阴刻着陆氏家徽,或许某个轮回里,那柄饮尽红尘孽障的剑会再度轻鸣,而这次剑锋所指的不再是仇敌咽喉,而是划开阴阳界限的一道晨光。